东方胜沉默的看了她一眼:“但请姑娘尽心医治。”
“这个自然!”
东方胜起身,端了盆出去,玉清见他走出茅屋,回头看向孩子,面色是好了许多,不像中了毒,倒像寻常睡觉一样,难怪东方胜会向她谢恩,心中思量:“既能察觉到这点,这东方胜也非寻常之辈。”
抬眼向外望,隔着窗户看见东方胜蹲在石臼处捣药草,随后抹在伤口处,看上去有些吃力,但玉清并未打算出去帮忙,而是帮孩子掖了掖被子,回到破桌处继续挑拣药草。
东方胜敷好药,见玉清已经挑拣好草药出来准备熬制,便主动帮忙升火添柴,玉清没有拒绝,安排了火候,熬制时辰,然后走出厨房,这时有人扣柴门,隔着篱笆墙,玉清认出是庄上的一个后生,姓金,名宝山,这几日金宝山的老父得了风寒,时常来她的茅屋求药。
玉清打开柴门,金宝山慌忙见礼:“宋姑娘!”玉清虽为女子,又孤身到此,然她姿容不凡,气质上佳,与人相处,令人舒适,又常施药救人,是以庄上之人,对她多为尊重。当然,有几个顽劣,色胆包天之徒欲生是非,好在有庄上长者帮忙打压,亦不敢放肆,偶尔偷摸来到茅舍,玉清用法术躲避,因此,没有生出事端。
玉清微笑:“可是令尊的病有什么变化?”
“回姑娘,自从姑娘开了药让父亲服了,家父的病已是大好,今日便能下床走路了,姑娘大恩,母亲本想请姑娘到家中吃宴,好好酬谢一番,然姑娘只身前往,又恐惹邻里闲话,令姑娘作难,是以做好熟食点心,遣宝山来送与姑娘,还请姑娘不要嫌弃。”说过递上食盒。
玉清也不推辞,接了食盒,口中称谢:“多谢金嫂美意,玉清恭敬不如从命了。”她正愁给东方胜主仆做何吃食,这厢便有人送来饭食,真是帮了她大忙。
面对如此年轻貌美的女子,青春正盛的金宝山本已拘谨,又见她言笑和善,绣口婉转称谢,不觉心中微燥,面上翻红,眼神飘忽,不知如何安放,只道:“姑娘客气了,应该的,应该的!”瞥见站在厨房前观望的东方胜,不觉愣了下,随后问道:“这位是……”
玉清留意,顺着看去,见是东方胜,遂微笑:“是我的一位亲戚,前些日子我写信告诉他落脚之处,他便带着孩子寻来了,昨天夜里到的,住几日便会回去。”村野之间,谁家有个什么事是瞒不住的,与其让人猜测,不如她先把身份定了,免去日后麻烦。
金宝山面上一笑,似有释然:“姑娘家中原来有客,既如此,宝山不打扰了,姑娘请便!”说后转身回庄。
玉清高提手中食盒,面带微笑,对东方胜道:“你有口福了。”厨房炊具虽是一应俱全,她却是很少生火做饭,一是身为异类,不需一日三餐,再是多年成习,山果充饥,有助清修,若是肚中馋虫勾动,实在想念人间美味,便会到城中馆子饱食一顿,偶尔兴致来了,也会亲自下厨,烹炒几个喜爱的小菜,就在茅屋中自饮独品,缅怀往日做人的时光,是以,厨房中的炊具,多半时间是闲置的,添置了来,不过是看起来像个家的样子。
东方胜施礼答谢:“托姑娘福!”虽言辞僵硬,却少了些许防备。
玉清提着食盒走近:“你刚才听到了,这几日权且委屈一二,充当我这个穷村姑的亲戚,来日你们离开,我也好周全,虽是如此,却也便宜你们行事。”
东方胜心下认同:“全凭姑娘吩咐。”他虽有防人之心,却也清楚茅屋主人不会害他们,否则何以费此周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