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太阳初生时,天寒地冻,但是到了中午,却有一丝暖意;夏日的太阳初生时,天地间沸腾云霞,到了中午,则云聚为雨而轰下。”
“太阳如人,人之幼年,茁壮而大,此时我们看到的太阳,是它的全部,故而大,而到了中午,正午之阳犹如人之成年,我们看到的,可能只是它投射下来的一部分光芒,故而小,但却热。”
“而幼儿伸手,够不着的地方,成人伸手,却随意而至,故而我认同第二个孩子的说法,是日初时如新生而远,日中时正是成年探手故而近。”
“古中神话,不也有佐证么,若是要扯大羿之事,便与太阳的生死神话,相悖了。”
万章就像是在说寓言故事一样,从生命的角度来看,认为太阳也是一个生命,它走一日就是一生,落在虞渊的若木上,顺着暗流回到汤谷,而东方汤谷的扶桑会把这个太阳重新孕育,黑夜就是太阳重生的时间。
万章认为,大羿射日的事情虽在三代尧舜禹之中,但却不足以作为佐证,因为三代乃至三代以前的时代,太阳神话多有相悖之处,不足以全信。
“孟氏果真愚蠢?”
有人出声嘲讽,还是乐正氏。
“我认为,第一个孩子说的是正确的,仲尼不能判断,是因为第二个说的也有那么些道理,但是道理却不多,而第一个孩子说的,近大远小,明显是有理有据的事情。”
“墨家早已做过这种实验,近大远小的道理,应该不需要再来证明一次,万章,你说太阳像是一个新生的幼儿,但同样,我就拿你的话来举例吧!”
“幼儿孱弱,只能摸到身边一两尺的地方,成人强壮,抬脚便是一丈,所以我们见到早上的太阳,是它的幼儿时,它离我们很近,而到了中午,它越飞越高,走向成年,只需要用一只手伸出来,就能接触到我们了。”
“这就是近大远小,万章,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却说了半天,着实是愚,愚蠢。”
万章面色非常不愉快,他此时倒是也怒了三分火气:“乐正春!我还尊敬你一声圣贤先子,可你怕是欺我家师不在此间,对我孟氏肆意羞辱?”
乐正一笑:“孟轲老朽而已!”
咚!
陈良的剑柄在地上捣了一下,压下了双方的火气。
“有点意思,但是两小儿辩日,两家都有道理,两家却也都没有道理。”
陈良的声音清晰:“荀子对此,应该最为明白。”
荀子失笑:“我说什么,我这里,已经有人说了,陈良先生,莫要抬我。”
陈良摇了摇头:“第一个孩子说的近大远小我站在丘陵上,丘陵很大,但是天上的云更大,云的影子把丘陵包住,但云距离我有万里之高,丘陵却不过尺寸之间,难道说,云比丘陵要近于我吗?”
这句话一下子戳破了第一个孩子的答案。
他说着,又第二次摇了摇头,而这时候,子夏开口了:
“道理有些站不住,而第二个孩子,更是虚浮。”
“始生时大,旺盛时小;始生时寒,旺盛时热。这是两小儿的辩证理由,也是他们的答案,但诸位,可知蜃楼么?”
“渤海畔的蜃神,他吞吐云雾,远航的诸人就在眼前,前往探寻却不过是水中捞月,而真正的楼阁或许是在天尽头的成山角,但在蜃神口中,万里之遥须臾便至,有的时候,人的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的,大小在天地幻象之中,毫无意义。”
“山者至高至大,泽者至广至淼,但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