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伍长得令,也不管李延年嘴巴还在鼓动,“刷”地抽出佩刀,将他一脚踹翻,尺来长的钢刀刀尖直逼他的咽喉,沿着喉头一直比划到他鼠蹊部,作势就要一路直劈下去,生生将他开膛破肚。
李延年吓得五脏移位,胃里一阵翻涌,哇地一声将嘴里尚未嚼碎的碎纸烂沫和他早上用的山珍海味全吐了个干净!
污物染了他满脸满身,秽气登时填满屋宇。
义忠亲王早嫌弃地用手帕掩住了口鼻。
却有兵士嗅出气味不对。低头一看,李延年身下黄白一片,还有水流蜿蜒而出。兵士皱眉上前,踢了他一脚,这才发现他不知何时竟被吓得失了禁,屎尿齐出。
义忠亲王这下彻底坐不住了,再不问话,站起身,径自往门外走,似乎里面这些人的死活他半点也不关心。
刘诚本也惶恐,但是看见李延年狼狈不堪情状,不由也有些鄙夷。义忠亲王虽然捉了他们现行,到底他们事前也有准备,总有应对说辞。再说只要朝中那位还在,不说保他们安然无恙,总也不至于就一败涂地,如何他就吓成这样!
刘诚虽跪地垂首,脑子却转得飞快,思量应对。
只是他没料到,义忠亲王见李延年崩溃后竟然不乘胜追击逼问口供,反倒起身欲行,事情诡异蹊跷大反常态,不由心内十分忐忑。刘诚本能地伸出手想要去抱义忠亲王之脚,却被兵士怒瞪回去。
眼看义忠亲王就要迈步出门,还是领队的校尉躬身请示道:“请王爷示下,这些人该当如何处置?”
“此等贼子,抗拒抓捕,负隅顽抗,胆敢与兵士对抗。刀枪无眼,你可明白?”义忠亲王低声道。
偏偏每一个字,在场众人都能听见。
刀枪无眼,岂不是死伤不拘?刘诚闻言,震惊抬首,正好看见义忠亲王唇畔冷笑一闪而逝。
竟、竟然不审不问,连认罪的机会都不给他们吗?
刘诚万万没想到义忠亲王亲身下场,这般大的阵仗抓捕他们,竟不是想要以他们为突破口,顺藤摸瓜,找出背后控制江南官场、侵吞税银的大头。而只是抓住他们这群小喽啰就心满意足了吗?
莫非——刘诚心里一颤,终于明白为何义忠亲王放任李延年吞吃罪证赃款,还对他们不搭不理,原来他们早已都成了幕后那人的替罪羔羊。
杀人灭口、死无对证,岂不就是罪证确凿!
电光火石间,刘诚想透个中关窍,原先尚存的最后那丝侥幸也荡然无存!
刘诚拼尽全力叫道:“王爷,罪臣有话说——”
半个身子已步出门外的义忠亲王听见刘诚这调门,不用回头,也知他悟透了,凤目微眯,森冷笑意却是到了眼底。
“哦?若是本王不想听呢?”义忠亲王加码道。
刘诚愈发确定所猜不错,生死全系此举,顾不上“同僚”望着自己的眼神,高声道:“罪臣自知罪大恶极,总怕有朝一日大祸临头,便、便私藏了一份账本交给可靠之人。若、若罪臣死得不明不白,那人必会将账本送至御前!”
其余人等本还在思量如何伪造证词拒不认罪,听见刘诚这话,立时大惊失色,恨极了刘诚作为。却也心中奇怪,刘诚涉案极深,便是把大家都拉下了马,他亦不能独善其身,定也讨不得好去!何苦做这害人害己之事?再一细思适才义忠亲王所言所行,各个如五雷轰顶,这才彻底醒悟大难临头!
果然,义忠亲王转身,恶狠狠看着刘诚道:“刘大人好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