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蔺心中焦急,一路上不住催促轿夫走快点。
萧玦刚刚走得那么匆忙,显然是急着去找皇帝痛陈利弊去了。但她现在刚刚及笄,连封号都还没有,她的话到底在皇帝耳朵里能有几分分量呢?
轿子好不容易抬到薛府大门前,薛蔺还没等它停稳,人就冲了出去。跑到门口,还不忘问门房一声:“阿翁在府里吗?”
门房还没来得及回答,照壁之后倒是响起了他阿娘的声音:“稚奴?稚奴是你回来了吗?”
薛蔺忙绕过照壁:“是我,阿娘,阿翁在哪儿?我有要紧的事跟他讲。”
万一萧玦劝不动皇帝,那么还有自家阿翁。
“你阿翁、阿耶今早去上朝,直到现在还没回来。你走后不久,怡君也被姚贵妃宣进宫了。”陈氏说着说着,就急出了眼泪,“你们四个人一直不回来,我一个妇道人家留在家里,左想右想俱是忐忑。”
薛蔺的兄长薛俭也陪在旁边,见状劝道:“阿娘,这不一定是坏事,”说着,压低了声音,“要是我没估错,咱们薛家可能要出一位皇后了。阿翁和父亲一直到现在还留在宫中,说不定就是被陛下叫去商议此事了。”
薛蔺心中冷笑,但救急如救火,也不多说,直接就往外冲。
陈氏急问:“稚奴,你去哪儿?”
“去找能影响事情走向的人!”
找谁呢?找刘雍。除了薛家以外,他必然是最反对皇帝此番作为的人。
原著里曾说过,皇帝为了除掉刘雍,最初想给公主找的并不是伴读,而是一位老师。这位老师自然瞄准的就是薛正文,皇帝为了示好,甚至连封其为太傅这样荒谬的圣旨都备下了。
刘雍当然不可能同意,在朝堂上三次反对,弄得皇帝大丢脸面。两人几番推拉之下,都做了退让,才有了今日官二代入宫伴读的事情。
不过就是这样,刘雍都留了后手。他把所有能入政事堂议事的同僚全聚集起来,大家一起商讨出了将大业王朝皇子皇女的伴读纳入编制,挂靠从九品将仕郎和正九品秘书省校书郎,且每年根据考员情况决定是否晋职的议案。
能“有幸”当公主伴读者,皆是政事堂官员的子孙,所以议案几乎是全员通过的。提交到皇帝那里时,皇帝不敢得罪那么多人,还不得不盖上玉玺……
刘雍如此重视这场君臣之斗,要是自己把薛家受皇帝连环算计的事,捅到他那里,还怕他不下狠手收拾狗皇帝?想到义宁帝有可能被收拾得哭丧着脸,法令纹垂得把嘴角都压得死死的,薛蔺就心中舒爽。
狗皇帝,你欺负我年纪小,想整得我抱着你大腿喊爸爸的时候,一定没想到,我能反过来踩得你叫我爹地吧!
作为一个对着排水沟都能嗨起来大唱《爱我中华》的少年,此刻,光是凭着脑海中的想象,他就已经到达了人生巅峰……
可惜时不予他,他才冲到大门口的石狮旁,就看到自家阿翁、阿耶骑马而归,后面还跟了一乘小轿。
薛正文眉头紧蹙,看到他就喝斥了一句:“乱跑什么?回去。”
薛蔺觉得有点可惜了,他失去了一个让皇帝喊爹地的机会。他望了一眼后面的小轿,问道:“是怡君回来了?”
薛正文点了点头。
他这才松了口气。看着薛正文吩咐人把薛怡君的轿子直接抬回居住的院子,又忍不住问他阿耶:“怡君没出什么事吧?”
薛从谦叹道:“你妹妹是个性子烈的,今天被强宣入宫后,发现不对劲就自己跳了水,受了寒。如今正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