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耍赖。
她就是在耍赖。
这时候,庄南生却是轻轻一笑,那一笑,如拨云见日,如春水映着梨花。
他说:“你让我考虑,但你却只接受一种结果。”
当陆之韵说出往后两不相干的话时,庄南生并没有想象中的如释重负。假设他今天从这道门出去了,便能脱离这段总令他情难自已的感情,不必再背负道德的枷/锁,亦不必再考虑名誉、舆论的问题。
然而,那却是莫名的沉重,令他不愿承受的沉重。
也许,前几次不是她吃定了他不会拒绝,而是他吃定了她的坚定,他可以挣扎可以拒绝,她会来找他,总会给他台阶下。
而他,口口声声说着要和她划清界限,却从不拒收来自陆家的电话或者信息。
他甚至,是期待的。
庄南生抬腿,陆之韵见状,美丽的脸上神情冷肃了,直勾勾地盯着他,出声喝道:“你站住!”
庄南生垂眼看她,她近乎偏执地说:“你还没考虑清楚,再重新考虑。”
“是么?”
他仍旧迈开了腿,却是上前两步,他的腿紧贴着她的小腿站立,伸手把她拉了起来,搂定她,弯了腰,贴着她的唇,问:“你还要我重新考虑吗?”
陆之韵毫不忸怩,对上他此刻不再慑人、像一汪深潭般莫测的眼时,仰头便娴熟地同他接了个吻。
戏台上,一出戏结束,一出戏又开始。
“他飞来似月华,俺拾得愁天大。常时夜夜对月而眠,这几夜呵,幽佳,婵娟隐映的光辉杀,教俺迷留没乱的心嘈杂,无夜无明怏着他。若不为擎奇怕涴得丹青亚,待抱着你影儿横榻……”
一吻毕,庄南生被陆之韵拉着,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下看戏。她却并不坐着,只站在他身后,双臂绕在他胸前,弯腰搂住了他,在他的面颊上蜻蜓点水般吻了下,对着他的耳朵吹了口气,看他白皙的面颊隐隐有了颜色,轻笑着说:“所以,你挣扎什么呢?早晚都是我的人。从一开始,我就看得比你清楚。”
她轻轻地说,声音轻灵,仿佛是在说再正常不过的事,却又有着难以言喻的美感:“我喜欢你,你拒绝不了我。你懊恼于不能将决定贯彻到底,可你的决定,是违背你本意的,你要怎么去贯彻它呢?”
她一只手收了回来,横在他肩上搁着自己的头,身/体弯成奸细美丽的一道弧,几乎是半趴在他背上,另一只手则顺着他的手臂下滑,到了他手心儿,勾缠着,像一个女/妖/精,令他几乎动弹不得。
他的思想虽为她转了弯,行为却并没有,仍旧是有些回避的,-->>内心又不想回避,便也不回应,只由着她歪缠。
庄南生闭了闭眼,面颊微红地偏头盯着她,说:“你见好就收,适可而止。”
陆之韵却在他肩头笑了,轻轻地,像花枝的颤动,说出的话儿,亦是直白,活像是久经情场的老油条,而他,则成了被调戏的大姑娘。
她说:“好不容易叫你心甘情愿,令我抱得美人归,我凭什么见好就收?凭什么适可而止?你告诉我。”
庄南生不说话了。
她又凑到他耳边,咬他的耳朵:“我不仅不会见好就收,我还要放肆。”
这让人怎么忍?
她唇齿间的柔软和温度,仿佛通过他的耳朵,传到了他心里。楼下,戏台上的戏正好处——
“牡丹亭,娇恰恰;湖山畔,羞答答;读书窗,淅喇喇。良夜省陪茶,清风明月知无价……”
台下人时不时地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