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不解的坚持。
我好奇望他,正撞上他同样偷瞧的视线,不由轻笑出来,他却涨红了耳:“殿下笑什么?”
我也不见外,任由他将我慢慢往宫中送,口中的调侃分外温软:“将军好凶。”
他方才的魄力倏尔无踪无影,解释得急促:“请殿下降罪,怪末将近日忙于领兵前往驻守噬牙狱,竟疏忽于宫中事宜,让人对殿下不敬!”
这人是傻的么,怎么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我忍笑摇头:“逗你的,无碍。”
“末将说过,不会容忍任何乱上之事,绝非玩笑。”他却更加认真,“臣在一日,定守大秦上下有序,任何人不得亵渎殿下圣名。”
我心下触动,却知他守的终究只是大秦王脉,可我决心逃离这里,道不同又何以相谋。心中笑骂一句痴人,却没来由地落空下去。
忽然念及这些日他往返奔赴桑海与咸阳,如今刚回来便又立马投身宫中大小事务,个中辛劳自是只字未提。
“桑海是什么样的地方?”我挽着他的臂膀,步履虚缓。
“是一个很好的地方,气候适宜,不骄不躁。”他随着我的速度,温声应答。
“比咸阳呢?”也许宫外的任何事物都很吸引我。
他答:“各有千秋。”
我垂下眼,呵出的气息冰凉荡漾:“真想去看看。”
他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总是若有所思:“殿下缘何发此夙愿?”
“因为……”接话时胸腔突如其来的刺冷,疼得我脚下一个踉跄。
幸而章邯反应极其迅速,长指环扣住我肩膀,支撑着我不至于向下倒去。
自上次落水,身子骨实在是差了不少,如今竟是一点劳苦也受不得么。
章邯是何等心思剔透的人,扶稳我后又默声在我身前背蹲而下。见他长久不起,我只好顺应地靠近,然后后软腻的身子水蛇一样游上他脊背,由他自然地背起来。
“重吗?”在他起身的窸窣声里,我抱住他的脖子。而他将我托着往上颠了颠 ,调整好姿势,只道了声很轻。
他左肩上配着张牙舞爪的银盔,我只得将下巴搁在他右肩胛。章邯有觉,边走边腾出手解开暗扣,卸下银肩甲,让没了护甲的后肩背不加防备地展露于我。
若要算起来,这大抵是我同他最为直接的肢体接触了。我没什么温度的身体,贴着他坚实的后背,两颗心近得几乎可以共声共振。
不知是为了不让气氛凉下去,还是为了不让担忧浮上来,章邯继续了方才的话题:“宫中不好吗?有末将……和陛下会守护殿下。”
手指绕起他鬓边一缕发丝:“陛下守护的是大秦,才没空理我呢。”
他不假思索:“还有末将在。”
我趴在他平坦宽阔的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接“你护的难道不是陛下么。”
章邯脚步未顿,看不见他神色。
“多殿下一个也无妨。”
我微微一笑,天地孑然,又哪里受得他关照至此?
在他同样看不见的角度摇摇头,我附在他耳垂边,告诉他前边拐角处有一小径。
他奇怪地侧过头,偏转而来的脸颊轻蹭过我鼻尖:“为何绕远?”
我伸出食指戳着他的脸回到正前方:“当然是保全将军‘闺名’,若是被人瞧见将军如此不拘小节,怕是免不了要做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