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闲暇时和亚茨拉斐尔说，“无知有时候代表的不仅仅是弱小，也是毫无理由的自负心理，人类对自己完全不了解的领域第一反应不是畏惧和臣服而是生出奇怪的征服欲，这种情况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

    是了。

    人类莫名其妙的傲慢和自负才是他们真正需要头疼的事情。

    那些完全不应当出现的征服欲，控制欲，因为无知而生出的自信显得格外可笑又无聊；克罗利也不知道这世界上是否真的存在能坦坦荡荡将红玫瑰递到提亚马特神面前的家伙。

    但是单纯为了他的乐子来看，至少不应当是现在。

    好在在哥谭这片地方，尚且还没有胆大包天的人出现。

    阿尔弗雷德在布鲁斯·韦恩刚刚离开的时候提心吊胆的过了三年，然后又在圣母百合的香气里淡定的过了五年的时间。

    八年的时间，足矣让管家的鬓边染上了细碎的银白痕迹，而他的两个同事并没有半分容貌的变化，韦恩的老管家对此仿佛浑然不觉，照样维持着每日下午和亚茨拉斐尔讨论甜品做法的活动。

    某种意义上被提亚马特的神性感染浸泡的不仅仅是哥谭的人民，也包括了最近距离的阿尔弗雷德。他终于接受了克罗利的那种说法，觉得这世界上可能真的不存在会以男女之情的角度爱上提亚马特的男人。

    ——所以当提亚马特当真在某一天抱着一束鲜红欲滴的玫瑰花笑吟吟的回来的时候，韦恩庄园的三个人（？）同时陷入了震惊。

    “……这下可麻烦了。”克罗利咋舌，“你觉得我们的小少爷回来之后会如何看待现在的这种情况？”

    这是布鲁斯·韦恩离开的第十年。

    布鲁斯离开前的年纪加上一个十年，无论怎么看都不能算是一个孩子了。

    但是如果加上一个母亲就说不准了。

    在母亲的面前孩子永远都是孩子，这是个亘古不变的定理。

    阿尔弗雷德维持着最后的理智，他用军用望远镜盯着在韦恩庄园的大门前下车的提亚马特，不愿意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也许只是夫人这一次喜欢红玫瑰而已。”

    这一次送她回来的并不是阿尔弗雷德所熟悉的任何一辆车，一辆再普通不过的黑色轿车，大多数的工薪阶层都能买得起的那一种；提亚马特从副驾驶的位置上走下来，怀抱着盛开的红玫瑰。

    下一刻，驾驶位走下来一位红发的美人，容貌雍容艳丽，比起那灼灼如烈火的红玫瑰也毫不相让的秾艳之美，她走到提亚马特的面前，隔着玫瑰花给了她一个温柔的拥抱，嫣红的唇瓣卷起一个娇俏的微笑，毫不介意的落在了提亚马特略显苍白的唇边。

    “我爱您，永远”。

    阿尔弗雷德清晰地读出了女人的唇语。

    ……很好。

    他自己都震惊还能维持最后的冷静。

    的确没有任何一个胆大包天的男人试图采撷韦恩庄园的白百合，可是他们该死的忽略了女人的问题——

    “哦，真的是……阿尔弗雷德，亏你还是个英国人呢。”

    克罗利在一边抱着肩膀悠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