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子里的康斯坦丁勉强咽着唾沫从肌肉僵硬收缩的喉咙缝隙里挤出来几个词，说真的，一辆从1926年出产而且一直开到现在的黑色宾利古董车？闲着没事会给自己放皇后乐队的地狱恶魔？
考虑到人类社会的多变性，这辆车几十年前还能被叫做老旧过时的代表，但是一旦时间再过上几十年，克罗利的宾利车和他本人就又成了复古潮流的领军人物。
“其实我不是堕落到了地狱，你晓得吧？”将古董车开出音爆声的恶魔悠悠哉哉的开口，像是他们没有通过恶魔的法子穿行大洋和土地，不过是骑着脚踏车在乡间小路上悠闲前行的样子，“我是自己下去的，我也不是什么常规意义上的恶魔，我变成这个样子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好奇……还有交了几个坏朋友。”
“……我很感谢你愿意和我聊聊天谈谈你们的过去，但是……”康斯坦丁脸色发白，残存的理智欢呼雀跃音爆声的终止，他哆嗦着抬起一只手放在克罗利的面前，“能不能请您稍稍……停一下？”
“哦。”
魔鬼在路边停下车，神情悲悯的看着康斯坦丁跌跌撞撞的从车门后面掉在了地上，吐了个昏天黑地。
他啧啧几声。
“看起来就算人类拥有最伟大的魔法最高明的骗术，大多数时候他们还是要遵守物理学定律你说是吧？”
“我倒是觉得这是因为世界上不存在任何一辆能开出音爆速度的宾利。”
终于吐完的康斯坦丁努力不让自己就这么干脆的瘫倒在地，他抖着腿扶着车站起来，接过恶魔好心递来的纸巾擦了擦嘴，这才开始打量起眼前的建筑物。
鉴于克罗利的车速实在是过快，所以康斯坦丁只能暂时看出来这是位于市郊外的一处工厂，破旧，古老，往来工作的人们穿着的衣服不过是最便宜的二手旧衣服，怎么看也算不上是什么正规厂家会统一批发的那种制服。
“我们来这儿做什么。”
“找我们的小少爷。”恶魔的嘴角往下耷拉着，“……三十分钟之后会有一队警察出现在这里，所以我们还是需要快一点动作才好。”
“老蝙蝠在这儿？”
康斯坦丁念叨起来。
这不奇怪，他和蝙蝠交往不多，却也知道那家伙一向习惯亲自调查事件，只是他对能不能把那家伙叫出来有些怀疑。
“什么蝙蝠？”克罗利一脸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如果你是在说我的话，抱歉，我是条蛇，谢谢。”
康斯坦丁感到了一点诡异的不安。
这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可是已经箭在弦上，容不得他再退后一步。
——这世界上没什么东西能拦得住恶魔克罗利，他们本质上无形无状，成分也可以肆意改变，所以只要克罗利把自己的一部分融入空气之中，他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讯息。这里唯一的问题就是康斯坦丁的速度大概跟不上恶魔的脚步，这家伙擅长魔法却又不太喜欢在日常生活中使用魔法——代价，天使可以肆意行使奇迹，恶魔也是毫无顾忌，唯独人类想要使用跨越自然规则的力量，总归要付出难以忍受的代价。
他对这个世界的判断有那么一点点的失误，从一开始察觉到提亚马特神的存在之后康斯坦丁就再也没有认真考虑过蝙蝠侠的问题，若非如此他大概会花些心思来思考布鲁斯·韦恩现在的情况是否适合作为后援。
这多少也有些惯性思维在作祟，哥谭的黑夜骑士永远理智又克制，在任何问题上游刃有余拥有无数个计划b，一切问题在蝙蝠侠面前区别不过是时间问题……至于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