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政事都让步于圣人兄长的丧仪,筹建靖安司一事也搁置了下来。
自从李必去了太白山,我只接到过他的一封信,告知他已经顺利到地方了。
寥寥几笔,弄得我都不知该怎么回。
好在我三哥从要去从范阳老家去长安,我便请他传个口信。
“说什么呢?”三哥问。
我低头思索,是呀,说什么好呢。
李必在清修,说些有的没的,白白让他分心。
斟酌半日,我着实没个主意。恰逢我在学织补,便捡了一枚金针放进一个木匣里,交给三哥。
三哥皱眉问:“这小小的针需要这么大的匣子装吗?怪沉的。”
“珍重。”
我正色道。
三哥:……
我目送满脸黑线的三哥上路,含笑告别。
秋去动来,年末出了一件大事,传闻陈王府上有位参军,名叫田同秀,他称某天在丹凤门空中见到了玄元皇帝。
那玄元皇帝就是大唐追认的始祖——老子李耳。
田同秀不但见到了这个死了上千年的老祖宗。
老祖宗还告诉他,那先秦十大豪杰之一的尹喜故宅中藏有灵符。
这一听就是陈王献媚于皇帝的鬼话,当然,我这怂人只敢在心里叨逼叨。
如果在阿爷面前说,他肯定能要拿拐棍,把我打得深刻了解花儿为何这样红。
反正,圣人就是信了,并即刻派人到故函谷关尹喜台旁寻找,果然找到了灵符。
那灵符上乃是一块浑然天成的美玉,上面天然形成小篆二字,一曰“天”,一曰“宝”。
圣人认为这是祖宗给他的恩赐,故而将开元年号改成天宝。
所以,我眼下过的这个年,就是天宝元年了。
改年号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于我来说,比较愁的是我与李必那契约还算不算数了。
我琢磨着要问一下他,三哥回老家来过上元节,刚好带回李必的一句口信。
“什么?什么?他要跟我说什么?”
我着急问他。
我三哥一手提着两个捧盒,一手扶着我嫂子,背后还背了一个小屁孩不停在扯他幞头。
“你咋这么没眼力见。”三哥骂我一句,“还不扶你嫂子进屋去。”
我吐吐舌头,将我那怀着二孩的三嫂扶到堂屋。
如此,一家人团聚了。
上元节街上很热闹,但由于阿爷他不喜欢人多拥挤,所以大家伙没有出门,儿女孙儿们就在院中放花灯、烧火人玩。
我父亲规矩很大,一年到头的团圆饭上,每个儿女都要总结下自己一年所得所失。
我大哥以前在鸿胪寺,现在归于礼部,所说的是些外国使臣往来的事宜。
二哥在光禄寺,管理公卿贵族吃穿用度,长安多奢靡,那些细枝末节,没甚意趣。
我无心听他们的话,躬下身子不停地去拉三哥的袍袖。
“诶,你什么时候跟我说啊。”
三哥白我一眼,举了举手中的酒杯,示意说轮到我了。
我张了张嘴,偷瞄到父亲严厉的眼神,把话咽下去。
三哥从小读书不行,喜欢舞刀弄枪,现在在陈玄礼神武军麾下作个小将。
他的故事有意思多了,小孩们都喜欢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