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知道后,一面打点东西前往长安看儿媳,一面教导我:怀孕的时候不能一味地吃太多,不然孩子很大,生的时候会有麻烦。
我听着,默默地放下了手里的烤鸭。
母亲叹一口气,看着收拾好的包裹,与我打商量,“那幢婚约你是怎么看的?”
“怎么看?用眼睛看啊。”
我嘴里还有肉,说的含混不清,母亲抬手招呼了我后脑勺一下,我当下差点噎死。
勉强就把肉吞下去,我道:“我觉得等一等没什么,反正我不急。”
“你不急,我急。”母亲揪心道,“眼看与你同龄的那些姑娘们都出阁嫁人了,你却还待在家里,好容易选了个不错的夫家,圣人一句话他又跑道山里去了,唉”
母亲没继续往下说,我很想告诉他,又不是他愿意去的,若不是给太子背黑锅,他肯定是要在长安做大事的。
但母亲现在正在气头上,我怕她会动手削我。
过了几天,我母女两个带了七八个从人,往长安去了。
我们是女子,母亲又带了很多常用衣物药材等等,所以三辆马车走的很慢。
直至第五天下午,终于进了长安地界,彼时正在下大雨,车队在路边一个茶棚歇脚。
已经入夏了,但由于在山中,又赶上下雨,所以格外阴冷。老板给我们烧了一壶热茶,知我们要去长安城,他道:“夫人,现在可走不得了,去长安的路封了。”
我母亲一惊,问道:“为何封了?”
老板说搁下茶壶,捋了捋胡须,道:“下了好久的雨,两条路都塌方了,现正在修呢。商旅都拿着路引等着放行呢,排队都排到十里八村之外去了。”
母亲露出愁容,都到地方了,被堵在门口算怎么回事。
我看她着急模样,装作漫不经心道:“那个,我记得从太白山过去的话,虽然绕远,但不至于困在这里。”
母亲横我一眼,我低下头去。
老板却抚掌笑道:“姑娘对长安地界很熟嘛,是呀,有些商队向我讨教,我也是这样建议他们的。去太白山需再绕过两个小镇,但还没听闻那边封路的,应该能走得通顺。”
我悄咪咪嘬着茶水,母亲等老板走开了,冷冷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
“你不就是想去看看李必那臭小子吗?”
“”李必不臭,他香得很,诵经制香烹茶问道,他什么不会啊。
“那你知道他在哪儿修行吗?”
“”
“你哑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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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不说话,
是我还真不知道,既然是隐居清修了,怎么可能让旁人知道呢。
太白山绵延数百里,横跨秦岭三个县,我怎么可能去找他,上哪儿去找他。
我只是想路过有他在的同一个地方罢了。
如此而已。
母亲道:“算了,不说他,提起来我就生气。今次上长安,我得劝一劝你阿爷,把这门亲事推了才行。”
她这个话从李必离开范阳那天起,就一直在说。
我的耳朵已经磨出了茧子,就连今年过年,阿爷回家,她也还在念叨着。
好在我阿爷和县公大人是至交好友,他们能窝在书房对面一本不会说话的古籍,一呆就是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