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忽地想到了一个事情——在密闭的空间里烧炭奇暖,这确定不是找死吗?
看着地上摆着的被罩子罩住的炭盆,又看了看坐在对面,被炭火的微光映出俊秀轮廓的梁宥朝,陈覃予忍不住说:“其实在这样密封的环境里,用炭火取暖不好。”
“为什么?”
“因为在这种密封的环境下,气是进不来的,但人活着要吸气,炭燃烧也要消耗气。再者,气若是不足,炭烧出来的气是有毒的,人吸多了,轻则脑子受伤,重则性命不保。”陈覃予尽量用简单的道理,来说明这个现代生活中的常识。
然而听完这话的梁宥朝,没有表现出半点被吓到的颜色。他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陈覃予:“你怎的知道这些?”
陈覃予信口胡说道:“我听村子里的老人说的。”
说话间,马车动了起来,“哒哒哒”的马蹄声响彻清净的街道。
不过片刻,陈覃予便感受到了一阵暖风在拂过他的脸。他好奇地朝着炭盆看去,发现那盆竟然不是摆在车中,而是镶嵌在马车的底部。它的底部被炭覆盖着,看不清楚,但它的四周有镂空的设计。马车动起来后,风从那些孔吹进来,经过炭火的炙烤,变得温暖。
至于出气口,陈覃予找了半天,终于在马车尾部发现了一个一尺见方的镂空木窗。那些燃烧之后的气就从这里出去了。那木窗刻着一朵镂刻的吉祥花,花瓣镂空,花瓣之间由实木制成,看起来雅致又漂亮。
陈覃予不禁赞叹道:“王爷家的马车构思精巧细致,方才我倒是白担忧了。”
梁宥朝说:“不过是一个平常物,算不上什么精巧。”
陈覃予正想说“帝王家的平常物,也是普通人求不来的宝贝”,脑子里蹦出的另一个想法就把他弄得顿住了——对啊!他怎么没想到卖这些“平常物”?
如被醍醐灌顶,陈覃予对如何在大夏朝和现代之间通商,有个更进一步的计划。先前他被大夏朝这个时代的时间所束缚,都忘记这个时代能卖给现代的,可不只有古董,还有各种手工艺。这些东西就算不经过时间的洗礼,拿到现代去也能卖出一个好价钱,而且这些手艺人的工资在此时很低,完全可以从中赚取高额的差价。
陈覃予简直想将这个好消息立刻告知给皮蛋,但皮蛋睡了,他也还有其他的事情要解决。陈覃予按捺住激动,抬眼笑眯眯地看着梁宥朝。
外头还是黑漆漆的,但梁宥朝发现了他在笑,“六郎因何而笑?”
“无甚,只是想到了一个既赚钱又利国利民的好方法。”
“能赚钱还能利国利民?”梁宥朝跟着眼睛一亮,他端坐起身,“说来让本王参详参详。”
陈覃予摇摇头,他虽然有了一个初步的设想,但具体如何实施,还没有计划好。他之所以说“利国利民”,也是先把这个方法的身价给抬上去,毕竟大夏朝商人的地位不高。
但梁宥朝的胃口已经被勾起来了,连问几遍,都见他牙口紧闭,不禁微微有些恼怒地说:“虽我只是个少年亲王,手中暂无兵马,亦无政绩,六郎也莫要嫌我‘人微言轻’,不能为你出谋划策。”
这话说得有些重了。
一个亲王都“人微言轻”,那陈覃予怕是要变成一个小透明。他忙想解释几句,可脑子一转,忽然就觉出这是一个请人帮忙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