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攥着玉佩的手指微微颤抖着。
若是如此,她宁愿一死。
小腹处的痛如钝刀子割肉一般,一阵又一阵。
冷汗聚在舒窈额间,她收了玉佩,拔出腰间的精致匕首。
这是去服兵役的兄长临行前给她的,说让她留着防身用。
她那时笑兄长想得多。
世道再乱,能乱到什么程度?
哪里就到了她需要随身携带匕首的程度?
可如今再看,却是兄长有先见之明。
太平盛世时,女人的苦不过是被婆家磋磨丈夫不喜,可乱世之中,女人便是男人随时都能咬上一口的肥肉。
舒窈闭眼,手握匕首,横在自己脖子间。
刀疤脸惊呼出声:“夺了他的匕首!”
利器呼啸而来,打在舒窈手腕上,舒窈吃痛,匕首落在厚厚雪地间。
刀疤脸松了一口气,然而下一瞬又开始警惕起来,环视着四周道:“哪个不长眼的敢坏老子好事?”
回答他的是一声悠扬琴音。
像是从天而降般,身着蓝白色衣裳的侍卫们突然出现,割草一般清理完气势汹汹的劫匪。
刀疤脸的人头滚落在地上,将积雪砸出一个坑。
血水染红雪地,他瞪圆了眼睛,似乎死不瞑目。
为首的侍卫手挽剑花收剑,向舒窈拱手道:“三姑娘,没吓到你吧?”
这是萧然的人。
萧家五行属水,尚白,侍从衣服多是白底织锦缎子,陪着蓝色的配饰与绣品,就连出行时的骏马,也是以白色为主的。
雪本就下的大,他们一行人这个装束,若不仔细看,根本就瞧不见。
舒窈望向远处的华美马车,小腹处的钝痛让她的视线有些恍惚。
她早该想到的,不日要来驿馆居住的贵人是萧然。
舒窈掐了下掌心,努力提着精神:“多谢。”
侍卫让人检查舒窈家丁是否还有存活之人,又做了一个请的手指:“我家主人请姑娘上车一叙。”
舒窈手指微微攥着马缰。
这大概就是出身世家的气度吧,哪怕她拒绝了他,又让他颜面扫地,他依旧不会对她见死不救。
他的霁月风清,配得上大夏第一公子的称呼。
她曾对他的死心塌地,爱之入骨,并非只因为他那张惊为天人的皮囊。
尽管他的脸与气质让人瞧上一眼,便再也忘不掉。
舒窈微微颔首,侍卫牵着她的马向马车走去。
行至马车处,舒窈动作略显迟钝,慢慢下马。
侍卫单膝跪地,宽阔的肩膀横在舒窈与马车中间。
舒窈摇头道:“有矮凳吗?”
无论多少次,她也习惯不了萧家的这种规矩。
上一世,因为习惯不了,她没少被人冷嘲热讽,说乡下来的野丫头享受不了贵族人的生活,她为了萧然,只能忍气吞声。
这一世,她再也不会嫁萧然了,自然也不会再委屈自己了。
侍卫起身,神色复杂地看了舒窈一眼,随后搬来矮凳,放在舒窈面前。
舒窈踩着矮凳上马车,厚重的帘子落下,将外面冬日的寒冷隔绝在外。
萧然锦衣正坐,修长手指拂过琴弦,琴音响起,他微抬眉,眸光潋滟如旧:“三姑娘,又见面了。”
一旁的侍女捧上一杯热茶,舒窈抿着茶,热热的茶水入肚,她才觉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