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些红黑色的、零碎的东西，有种粘稠的肉类质感，散发着酸臭而发腥的味道。一开门，那股味道顿时浓郁起来，令人闻之欲呕。
身边的终端闪起了红光：“警告，检测到您突然发生极端的情绪波动，请您迅速调整，警告……”
“方董，方桓？”张豫之在后面叫他，“里面有什……”
“rena，”方桓的声音又干又涩，“帮我拨打紧急警事电话，……紧急。”
“到底有什么？”
张豫之拉开他自己向里看去，随即倒抽一口冷气。方桓摇摇晃晃地后退了几步，只感觉想吐。
毫无疑问，那里面散落着的是碎裂的人体组织。匆匆一瞥间他甚至看见了半只手臂，断茬露出森森白骨，就像是被从人身上强行撕扯下来的一样。
生活在和平的现代社会，方桓甚至在影视剧里也从未见过这样的惨象。
“我来吧，你先缓一缓。”张豫之稍微冷静一些，他拦住了rena，取出了自己的终端开始联络治安部门。
“这是怎么回事？”方桓背抵着墙壁，喃喃道，“那不像是谋杀现场，而像是……”
即使是精神不正常的谋杀犯也很难把现场搞成这样。那种景象不像人能做出来的，而更像是某种大型野兽。
“时耀现在在哪里？！”他突然一激灵，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慌在心头扩散。方时耀就是在这周围消失不见的，会不会——
“你先别担心，”张豫之寥寥几句对终端对面的警察说清情况，然后安慰他说，“里面的……地上的血已经凝固了，受害人应该是几个小时前就被害了。”
也就是说，那人不可能是方时耀。
“……我知道。”刚刚他看到的、散落在台阶上的那只手小而纤细，应该是女性的手，不是方时耀的。
然而方时耀到底在哪里？如果这周围潜伏着一个像野兽一样凶残的杀人犯，会不会在犯下凶案之后，又盯上他、对他下毒手？
“方时耀先生，方时耀先生，您的家人正在八层观景窗附近等待，请您尽快前往，与他会合……方时耀先生……”广播的声音从走廊外传来，隐隐约约的，就像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一般。
警察来得很快，迅速封锁了购物中心的八楼一角。方桓和张豫之作为发现者和报案人，有义务接受向警方说明情况，因此必须前往距离最近的警察局。
在和警方短暂交流之后，方桓镇定了一点，但心里还是非常沉重：任谁看了那种血腥的场面后，心情都不可能好起来的，何况他还挂心着方时耀。
张豫之还在和警官说话，他重新戴上口罩，摇摇晃晃地离开了拉起警戒线的区域。
就在这时，只见方时耀拨开围观的少许路人，慌慌张张地扑了出来，一把抓住方桓：“方董，你刚刚去哪了？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他完好无缺地出现，方桓心里的担忧终于砰的一声落了地。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实在忍不住开口责备道：“这是我的问题。你跑哪去了，不是让你在附近等吗？真是让我们好找。”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方董，”方时耀垂着头，看上去不安而歉疚，“我觉得肚子痛，就擅自跑去上厕所了，在里面呆了很久……下次我一定不会了，我一定先请示您再行动！”
“不，你上厕所倒也没必要请示我，”被这么一说，方桓一下子哭笑不得，气也消了大半，“你怎么不接电话也不回消息？”
“抱歉，我没有注意到，我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