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宁惊呼一声扑过去,握住宁成帝的衣袖的同时,喊了声,“茶白。”
宁成帝给心肝肉配的无一不是最好的,她贴身的五个宫女里,管膳食、药理、针线、护卫的各司其职,平日里跟她走来走去最多的豆黄反倒是最弱的。
得了吩咐的粉衣宫女快步上前,一握到宁成帝的脉,脸色顷刻雪白。
宣宁瞥见了她的脸色,当即红了眼眶,握住宁成帝的手,喊他,“舅舅。”
她小时候想要娘亲,舅舅就告诉她,娘亲只是在她瞧不见的地方,只要她多喊几声,就能把人喊回来,陪着她。
她盯着宁成帝看,没看见他睁眼,却看见了他头顶又出现她曾见过的那个小框框,眼下那雪白雪白的短线正不知因何而在浅浅变绿。
与此同时,蹲在她身侧的茶白轻又长地松了口气。
宣宁摇了摇头,使劲晃掉眼睛里的泪水,紧握着宁成帝的手不敢放,直到御医赶来,确诊陛下是因这半月劳累过度,思虑过甚而体虚力乏,妥善调理便可无碍后,才由着豆黄和茶白将四肢无力的她搀扶起来。
枣福公公左看右看不放心,硬是跟着宣宁走到殿门口,轻声安抚她,“陛下既是无事,郡主回去也当好好调理,今日可是受了大惊吓了……”
宣宁无声地点了点头,示意枣福别再送。
但她前脚刚跨出殿门,猛地察觉不对飞快往后一躲,撞得身后闪避不及的几人挨个跌倒,面前却还是被刀锋划破了斗篷,溅上些许血迹。
前面“哐当”一声,拔剑出鞘的禁军已被好几个人压倒在地,挣扎间艰难喊出一句,“门栏上……有蛇……”
倒挂着的蛇被砍了蛇头,蛇身正往下滴血。
数惊无险,倒是吓得众人够呛。
宣宁回了寝殿,犹豫了一会儿,慢慢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抬头瞧见自个头上也有个长框,那浅淡的绿色比她离开时宁成帝头顶的青色还淡。
“茶白,”她细嫩的手指在妆镜上轻点了几下,“舅舅的脉象?”
“虽初时虚弱似无,但许是奴婢学艺不精,”茶白微蹙着眉,细细思索,“郡主喊了那一声后,脉象倒是强劲了些许。”
“恩。”
宣宁瞧着自个的头顶,伸出手去,“瞧瞧我如今的脉象。”
茶白听令行事,一瞬后却是皱了眉,露出疑惑神色,“郡主的脉象为何忽然弱了这许多,明明今晨都非如此。”
“大概是方才吓到了,无碍。”
宣宁挥了挥手,软绵绵的声音硬被她压得无波无澜。
连着几遭,她倒是有些明白了自个落水后忽然能瞧见的那框框大抵便是人的命数,却不知为何这命数能由她周转往来。
当务之急,还是要想法子延长舅舅的命数。
宣宁思索得出神,由着宫女们为她洗漱护理,忽被睡意笼罩,昏沉沉睡了。
再醒来,跟前的宫女们一个个眼睛通红,豆黄抱着她的被角哇哇大哭,“郡主你可算醒了,您都昏睡两日了,陛下焦急得不行,正要来看您呢。”
宣宁眨眨眼,反应过来这次昏睡许是她损了命数的回馈,接过茶白递来的温水润了润嗓子,又让她们拿了铜镜过来。
那命数稍稍绿了些。
豆黄还在旁边念叨,“定是那条蛇的血腥气太重,熏着咱们郡主了,偏枣公公查了还说是意外,难不成是咱郡主美得招蛇不成……”
没头没脑的话,被一侧的茶白哭笑不得地打了下才住嘴。
等到宁成帝过来,宣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