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惜命才拖延至今。”姚北望话语困倦,似是精疲力竭。
华颜也不知何时重新坐在桌旁,他望着画,每一笔都勾勒得极其用心,姚北望叹口气道:“即知宋郎无恙,我与他的缘份便到此为止。多谢……殿下。”
“诶,姚北望?北望姑娘?”华颜抓着画晃晃,没有回应。
他木讷的看着画,姚北望句句似感叹,倒叫华颜愁在心头。
过了些许时辰,华颜便坐不住,他望着画卷,“我去把宋僚抬回来。”说罢,便提起衣袍,打开门伸出个脑袋张望一二,特别是邻着那屋,黑黑暗暗毫无动静。
他小心跨出门槛,下楼的时候极为小心,待他越到最后阶梯回望楼上动静时,撞着人去,“啊,抱……歉。”他回头吓了一跳,摔坐在木梯上。
原是那书生文人,此刻并未束发,极长极黑的发散落背后,现下正拿着一木梳翘着尾指细细梳着发尾,目光满含柔情倒叫华颜心下腹诽,这……是个什么情况。
他忙的站起身让开道:“你请。”想来是要上楼的。
书生的嘴很红,应该抹了胭脂,他一动不动微微歪着头渐渐笑起来看着华颜。
此刻夜静,客栈大堂并无一位客人,就是连那老人家也不知去向,华颜依托着扶手,尴尬的笑笑,企图从旁边空隙越过去,可惜脚刚出动一步,那书生便伸出一手挡住他的去路。
“小公子厌我?”他的声音比之寻常男子要阴柔些,华颜立马摇头,“你误会,不是你要上去吗?”
书生笑了两声,挥袖退至一旁,掩唇低笑,华颜实在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氛围,头皮发麻的麻溜跑出客栈外。
屋内
宣危盘坐于榻上,闭眼而息。乌羽突然从他袖中钻了出来,叫了两声。他睁开眼眸一片寂静,微微抬手,乌羽落于他手腕上,“叫他吃些苦头长长记性。”
华颜站在客栈外,这个时辰外面也阴森森的,华颜呼出一口气大着胆子找到藏匿于树后的石像,他先是好好打量打量,道:“对不住,我这就把你扛回去,算不得冒犯。”华颜搓搓手,觉着有些冷。
他本来以为自己可以轻巧的将宋僚扛回去,结果……卯足力气,脚下愣是踏出深深脚印,那石像也未曾动弹半分。
华颜抹了把脑门的汗,又推了推,“这么重吗……”他怀疑自己。
“公子,不过是个石像也叫你如此费心。”上方幽幽的声音让华颜身体僵硬,他想抬脑袋又不敢抬脑袋,最后他还是抬起头望去,“啊!!!!!”
华颜吓得腿软紧紧靠在石像上,心有余悸的拍拍狂跳的胸膛。
来者正是那书生,此刻倒吊着,发丝险些触及地面,可怖的是他手中的梳子,明明之前拿的是把木梳,可现在好似侵了血色。
还有……华颜不明白,不过一会儿不见的功夫,他是怎么在脸上画上两坨红,比狐妖大婶的还要红。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华颜指着他,不免来气。
书生指尖拂过鬓角,面容委屈,“我不过……是想请公子帮我梳发罢了。”
“梳发?你自己不会吗?”华颜一点没有觉悟和情调,只觉得这大男子怎么如此磨叽。
书生将梳子递给他,“可我就是想要公子为我梳。”
要命,简直要命。
华颜气得直打嗝,指着书生,“你……你耍无赖。”他气呼呼的头也不回要往客栈走,其实内心慌张。
跨入门槛那一刻,一只手攀上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