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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坐化
    寒鸦夜鸣,晚风凄紧。月光照进破庙,冷冷的落在师徒二人身上。

    明生竖起两道白眉,怒道:“孽障,为何行凶杀人?”

    林玠面色苍白,双手握紧,指甲掐进肉中,犹不自觉。低声道:“为民除害,不是杀人!”

    明生望着他,良久叹道:“打家劫舍是杀人,为民除害是杀人,都是杀人,有何分别。今日你杀他,明日他杀你,从此冤业相随,报应不休,永无底止。”

    “你自小在寺里出家,虽不曾落发,也读过几本经书。如今你不听我言,犯了杀戒,从此师徒之缘已尽。你这就回去吧。”

    林玠听要赶他走,不由慌了,忙道:“弟子受师父养育教导之恩,尚未报答,怎能回去?”

    明生道:“不必如此作态。你本非佛门中人,将来早晚都要回去。早去晚去,终是要去。”

    林玠苦求再四,明生想起下山时算的一卦,此行凶险难测,愈发不肯回心转意。发起怒来,道:“你若不去,我只有一头撞死在这墙上,替你偿还冤业。”

    林玠听他言辞决绝,心中无法,跪下朝明生磕了个头,泣道:“弟子这便去了,师父也要多保重。”明生转过身去,不肯受这一拜。

    林玠起身到了寺外,徘徊良久,不忍就去,心道:“师父气头之上赶我回去,过后未必就不后悔。我且先回大正寺中,等师父回来再做计较。”

    当下借着月色辨明道路,往回而去,一路浑浑噩噩,走了一天,经过白鹭村时,见到那一片瓦砾废墟,心中悲意上涌,不禁又痛洒了几滴眼泪。

    回到寺中,天色又黑。回房倒头便睡,谁知几次都梦见无尘寺那贼人提着头颅,浑身浴血前来索命。出来到了大殿之上,遍燃烛火,看见佛像,心中觉得安定了些。就在佛前点了柱香,心中默祝:“佛祖保佑,弟子诚心供奉,望师父平安归来。”拜了三拜,方在殿上一角睡了。

    睡至天明,灵定找了过来。白鹭村中吃那军官一鞭,脸上伤痕仍未消退,见到林玠便笑道:“这几日总不见你,是去哪儿了?”又要去给明生请安,得知不在,心中有些疑惑,却也不问。

    二人堂上坐下,灵定道:“今日我和师父要下山去了,也不知何时回来,特过来辞你一辞。”林玠问:“要往哪里去?”灵定道:“如今都往北走,恰好有位师叔在淮安府做住持,就投奔他去。”

    二人说了会话,灵定见他一脸郁色,三句话答不上一句来,又说会话,便要告辞。林玠道:“你且坐着,我有个东西送你。”说罢进屋,拿出一个黑漆药盒出来,道:“这是我前几日赶出来的药膏,你拿去用在脸上,以后伤势好了,便不会留下疤痕。”

    灵定接过来郑重收好。林玠送他到山门外头,灵定忍不住落泪道:“相见有日,莫忘了今日情谊。”林玠也不由落泪,直望着他转过弯去,身影没入林中,再瞧不见了,方才回去。

    此后林玠每日下山等候,谁知过了十几日,都无消息。那一日起来,检点寺中粮食,只剩数日之粮,心中愈增烦闷。

    那晚睡时,只觉心神不定,翻来覆去,不能入眠。忽听寺外隐隐有些动静,披衣出去看时,只见明生摇摇晃晃撞了进来。林玠忙将他扶到堂上,借灯火细一看,明生面色蜡黄,手背上一道伤口,还有数个铜钱一般大小的红斑,分明是染了时疫极深的症状,一颗心顿时如堕冰窟。

    明生双目紧闭,胸口扯得如风箱一般。过了许久,才慢慢睁开眼来,见了林玠伤心模样,缓缓道:“不必伤怀,当初下山之时,已知必有大劫,想不到却应在这里。”

    “那日你走后,为师独自到一村中,合村之人皆得此病。起初倒还好,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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