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河畔的风景倒是还行,这地方是政府这些年加大力度改造的重点之一,努力多年,基建狂魔终于把多年前家长们用于吓哭小鬼的河沟改造成了平城一景。造福了两岸市民同时,也造福了房地产商的高房价。
经历了一个冬天,略显干涸的河道将城市东西分隔,沿河高楼林立,是平城寸土寸金的商圈。人们对“依山傍水”的“自然环境”仿佛有一种独特的执着,哪怕平城这一亩三分地儿的小河沟边常年妖风肆虐,楼层高一点,四季都不敢开窗——怕被风吹走了。可这沿河而立的“河景豪宅”价格依然居高不下,哪怕楼市遇冷,房价也没低下它倔傲的头。
房价这点儿让人恨得牙痒痒的“骨气”,倒是让隐藏在“河景豪宅”后面的居民区沾了点儿光——光鲜亮丽的瞰景高层之后,便是平城的柴米油盐和人间真实,城市规划提升改造,让旧城区里的老房子也换了新装,住不起豪宅的平民百姓们在唾骂房价之余,也难得享受了一把“我家就在豪宅边上,装修装修和豪宅一样”的心理安慰。
而被迫坐在豪宅区咖啡厅里的人民警察陆长洲同志觉得,这种虚无缥缈的“心理安慰”,简直像前来相亲的姑娘给他讲的这个故事一样扯淡。
姑娘浅浅抿了一杯咖啡,矜持地聊了一下儿头发,对着陆长洲嫣然一笑“我嫂子的二舅妈有个娘家外甥,他的高中同学,不久前升任了平成河河道管委会的一个部门主任,就在他升职的当天晚上,遇见了一桩怪事。”
陆长洲权当自己早走错门儿进了相声园子,一言难尽地咽了一口苦汤子,因地制宜地把自己变身成了一个捧哏儿的“什么怪事?您说。”
“那天晚上,大概十二点左右,这大哥两口子收拾利索准备睡觉,时候不早了,大哥的媳妇儿先睡着了。大哥由于升了官儿太兴奋,在床上翻来覆去了有半个小时,也没睡踏实。”
姑娘说话还会留扣儿,是个不去说书都可惜了的好材料,说到这里,故弄玄虚地朝陆长洲眨了眨眼“又过了一会儿,就在他终于有了点儿睡意的时候,他听见门外有人敲门。”
陆长洲顺手把他欣赏不来的这杯苦汤子放下了,趁机瞄了一眼时间,为了不冷场,顺着姑娘的话头儿接了一句“大半夜的,谁啊?”
“巧了——那大哥当时也是这么想的。他们这个工作性质,陆警官你也能理解,千不怕万不怕,就怕半夜来电话——电话都怕,就更别提半夜敲门了,一般执行公务的才半夜敲门,这门开了,职业生涯大约也到头儿了。这大哥新官上任的高兴劲儿还没过去呢,听见有人敲门,心里一激灵,赶紧把媳妇也推醒了。”
陆长洲应景地“理解”一笑,理解万岁。
“两口子没敢出声儿,连灯都没敢开,大哥顺着猫眼往外看了一眼,发现楼道里站了个女的,看样子是背对着他们家大门。”姑娘惟妙惟俏地模仿了一个“疑惑”的表情,“大哥看外面站的不是执行公务的,心里就先松了一口气,扭过脸来,媳妇正用眼神儿催他呢——那意思问‘谁啊’。大哥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说‘是个女的’,再多也形容不出来了。媳妇儿嫌他墨迹,就把他从猫眼前推开了,往外看了一眼,这一看更来气了,一句话把大哥数落蒙了——他媳妇儿说,你一惊一乍什么,外面这不没人吗?。”
陆长洲很想配合地露出个“吓了一跳”的表情,奈何他捧哏儿技能有限,实在配不上这戏。
好在姑娘并不介意他低劣的捧哏水平。
“大哥听完这话吓了一跳,立刻再往外看,楼道里的感应灯就灭了,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