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好走了,往来于官道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当中有的徒步赶路,有的骑马驾车,或孤身独行,或三三两两,或成群结队。
车马队遭遇大队人马时,双方通常会派人碰面交涉一番,弄清彼此的来路后再分道扬镳。偶遇的小批路人,一些不声不响与车马队错身而过,一些则会过来询问几句之后,加入车马队同行。
车马队中陆陆续续有人到达了目的地,告别众人离队而去,时不时又有新来的路人加入,一行旅人如此来来走走,渐成常态。
出了荒山野岭,官道沿途不时可以看见村落,往往是三五间茅屋扎堆而建,周围被田地环绕,旁边时见家畜徘徊,在高低起伏的山野上并不起眼,若不是偶尔飘出的几道炊烟,真不好让人发现。
这日,车马队中的顾天怜眯着眼睛向天上看去,就见阳光明媚,晴空万里,霎时心情大好。察觉到一行旅人的脚步渐渐停了下来,顾天怜将目光落至领头马车旁,发现丰子树墩二人指着手中一张皮纸,好似在那边争论着什么,于是迈步上前看个究竟。
“奇怪了,这个路口的位置怎么和地图里边对不上?”树墩挠着头皮说到。
“是不是之前那个岔口咱们就已经走错了?你看这边画着的这个山头,咱们怎么一直都没碰上过?哎呀,要是附近有户人家可以问问路就好了。”丰子指着皮纸上的一处位置说到。
顾天怜行至领头马车旁,就见道路的前方是一个十字路口,丰子树墩二人指着手中的地图你一句我一句讨论着,貌似迷了路,急得团团转。商队镖头魏井岩双手抱胸站在一边,斜眼看着他们两个,耗过半晌才走过去问到:“怎么样?你们两个小子搞清楚了没有?”
丰子一边扯着地图埋头苦看,一边愁眉苦脸地说到:“岩哥,不成啊,咱们找不到地了,不是咱们不细心,是这地图画得不周详呀。”
听了这话,魏井岩眉毛一扬问到:“咦?前两天是哪个傻小子拍着胸脯说,随便给他张地图就能走遍天下的了?”
“好好好,是咱自作聪明了,岩哥,咱认怂了,你快搭把手,别耽误了大伙今天进城。”丰子唉声叹气地说到。
“你们两个呀,还嫩着呢,给我多学着点。”言罢魏井岩走到领头马车旁吩咐了车夫几句,马鞭声响过,一队人马这才认着一个路口行去。
等魏井岩忙活完,顾天怜走到他跟前打了声招呼,问到:“魏兄,今天我们就能赶到城镇?”
“**不离十吧,这个路口距离常仓城没多少路了。”魏井岩红光满面地说到,“这常仓城,顾名思义,可是常仓郡远近闻名的第一大城,赶了这么久的路,可算是到了。”
听魏井岩说着话,顾天怜眼角瞄到他手中之物,却是刚才丰子拿着的那张地图,当即好奇地问到:“魏兄手里可是常仓郡的地图?”
“这个呀,算是吧。”将手中地图在顾天怜面前摊平,魏井岩说到,“这幅山水地图,只是大体记录了常仓郡地界一些城镇,主干道路,和主要山川湖泊的位置,走在路上只能当个参考,即便这样,也算是稀罕之物,往来各地的走商过客可不是人人都有。”
顾天怜闻言端详着眼前的地图,就见上边用各式笔墨画着好些山山水水,看上去颇为美观,比起地图,反而更像一副供人观赏的丹青画卷,却与先前冯坤赠与他的那副娄国地图十分相似。
顿了顿,魏井岩接着说到:“而遵照‘制图六体’,以‘计里画方’手法绘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