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开门,坐在门槛上,看到雨点还淅淅零零地掉在院子的水里。她托起下巴,看着院子里的积水出神,水里会不会有鱼呢?要有鱼该多好呀,她正想着,就听到大门洞里的门“吱扭”响了,门开了,妈妈头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肩上,全身的衣服也都湿透了,粘在了身上,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妈妈光着脚,踩着院子里的水跑了进来,焕娣忙把风门推开,站起身拉着妈妈的手,妈妈的手冰凉,好像全身都在发抖。妈妈说:“小跃进呢?”
“睡着了。”
“没哭吗?”
她看着妈妈,知道她担心:“没有,打雷那会醒了,哭了一下,就又睡着了,还玩了一会儿呢。”
翠花说:“噢,还挺乖。”她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放到了洗衣盆里,到里屋用毛巾擦干了头上的水,又把身上擦干了,穿上干净的衣服。她说:“我冷的要命。”焕娣看着她,冻得直哆嗦。她上了炕,盖上被子躺下,浑身还是直打哆嗦,她说:“我太冷了,焕娣再给我盖上一床被子吧。”她用被子蒙上了头。
焕娣看着妈妈盖着被子直发抖,而且听到妈妈的牙齿打的“咯咯”直响,她连忙爬到炕上又给妈妈盖上了一床被子,下了炕,她懂事的从暖壶里倒了一碗热水:“妈,你喝口热水吧。”
“对,喝口热水。”翠花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喝了一大口,就又把头蒙上了,她还是冷得受不了,她说:“焕娣,再给我盖上一床被子吧,我还是冷的定不住心。”
焕娣又爬到炕上,打开一床被子给妈妈盖上,她看妈妈一定是病了,忙说:“妈,我去叫罗大夫来给你看看吧。”
翠花实在坚持不住了,说:“去吧,路上小心点,别摔着,带上草帽。”她心疼地嘱咐着焕娣。
外面的雨还在稀稀拉拉地下着,焕娣拿了一顶草帽戴在头上,卷起了裤腿,从院子里拿了一根木棍,院子里的水已经流干了,水路眼儿上堵了不少树叶和柴禾,她用木棍把那些东西扒拉到一边,然后开门就出去了。
大街上让雨水冲出了一个个的小水沟和一些大大小小的水洼,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向村东头罗世昌大夫家走去。
李大壮从地里也回到了家,他身上也都湿透了,他和男劳力从地里回到场上,看看场上的活都赶完了,听高个子大队长说翠花冻得感冒了,让他回家看看。他看看小跃进醒了,正“咿咿呀呀”的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翠花盖着大被子正在炕上冻得呻吟,大壮心疼地说:“翠花,你这是怎么了?”
翠花盖着头含含糊糊地说:“在场上让雨给激住了,只觉得浑身冷,冷得要命。”
李大壮掀开被子的一角,让翠花露出头来,把手掌放在翠花的额头上试试温度,额头滚烫滚烫的:“你在发烧呢。”他说:“我去在锅里烧些开水来,给你沏一碗姜糖水喝,发发汗。”
他忙到院子的东厢房里抱了柴禾,在堂屋的大锅里放上水,盖上锅,蹲在灶火堂前点着了火。
他见没了焕娣,一边烧水,顺口问道:“焕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