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宫当家张天师头戴方巾,身穿藏青一字袍,手里拎着个硕大的酒葫芦,进得门来双手合十说道:“贤弟,别来无恙”,
秦和清慌忙欠身作揖道:“老神仙安好”
张天师欠身回礼说到:“本应早来拜望,实则近日观内杂事繁忙,一时不得抽身,今日正值圣日,观内弟子都在忙于施粥,山人偷空得趁,否则,焉能有这浮生半日闲。弟妹身体还好吧”张天师冲秦大娘双手合十见了礼。
秦大娘赶紧说:“老天师好,让您啦惦记着,我好,哎,这年头,没病没灾的就叫好,您要是再不来呀,泛棹他大伯就得想出病来,这不,打从前两天就张罗给您熬这腊八粥,您今来啦可得尝尝”
张天师高兴地说:“好好,承蒙弟妹的好意,我今天一定尝尝,而且还得喝一大碗”
二人寒暄已毕,相互落座后,秦和清问:“泽惠师傅的事怎么样啦”
张天师说:“问下了,定了个私自储藏火药,判做半年苦役,没再提太平军的事,一开始洋人不干,说官府避重就轻,非得用刑,泽惠在里面受了点罪,我去看过他,他和我说,打死也不改口,就是自己做的,不会连累别人”
秦和清说:“别看泽惠师傅平日里低调做事,没想到真到事上,是条汉子”
张天师关切的问道:“敢问贤弟,试验进展如何?”
秦和清有些沮丧的说:“试验还是有些进展,只是这泥模不好掌握,做出来非常容易破碎,上火烧很爱变形,现在只能做一尺半左右的模具,而且不能做得太薄,这和当时的想法大相径庭,如此看来,前景迷惘,不能预测”
张天师问:“是否土质的问题”
秦和清回答说:“我已试过各种土质,沙土造型容易,强度差。粘土硬度好,但易变型,开裂。两合土又不能达到要求的硬度,我刚刚做了几个都不理想,尤其在边缘部分太薄了一碰就掉,我一直在想,那么就乎出来一个成活,我以后就拿它做模,不再弄这泥的啦”
张天师说:“贤弟不必烦恼,慢慢会有办法的,”
秦和清说:“我也想不出再好的办法来啦,全因咱见识少,一到了紧关时刻就显出了自己的浅薄,还是那句老话说的好;没那个金刚钻就别揽这个瓷器活,我算服啦”
张天师看秦和清灰心的样子,又无能以助,只好扯一些别的话题调剂调剂气氛:“不成功也没有什么,总归是试过啦,知道了此事的难处,想我教历代世尊若不执著炼丹,岂能有今日之铸造冶铁,一件事只要用了心,份外的过程也许就是结果”
秦和清说:“事情依然这样,想也无济于事,索性借今日佛祖圣日,你我不妨一醉方休”
张天师说声:“也罢,人生就该如此,放得一时烦,能使万年船,来,你我二人今日就尽兴开怀,一醉方休,”秦大娘又端上了两个菜,二人就对酌起来。
喝到酒意阑珊,堪堪微醉,秦和清红着脸说:“天师侍奉天后娘娘经年有余,在下几次携家眷前往,每每浏览殿内殿外,有许多不解之谜,不知天师可否赐教”
张天师说:“贤弟不必见外,赐教岂敢,山人自小就在观内长大,观内所有如数家珍,不知贤弟所问何事?”
秦和清说:“那在下不妨与天师讨教一二,我观殿上诸位娘娘与神仙都是教宗神灵,唯有外殿有我在庙里见过的金刚与菩萨,况且天师又不叫主持或是大和尚,不知天后宫应属那一教派,在下才疏学浅,今天斗胆讨教,幼稚之处天师只当戏言,会心一笑而已”
张天师说:“这件事要想讲清楚,就得先从娘娘的老家说起,所谓娘娘就是沿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