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得住,军中经历多了,这点程度不算啥。”
常爷打起精神安慰程绣,众人纷纷上马,死去的兄弟只能草草掩埋,待日后再寻回安葬,大家怀着悲痛的心情,跃马上路。好一会才走出芦苇丛,眼前是一片茂密的树林,王七冷汗直流,苗人最擅长山地战,自家从一个死地进入另一个死地,糟的不能再糟。常爷拔出马刀,高声喊道:
“今日便要和那帮混账拼了,大伙尽量护住姑娘。”
四下里纷纷应答,不顾一夜的疲劳,马队冲进林中,王七驾着马车走在最中间,过了个把时辰还没异常,他不敢大意,紧张的眺望前路,此时,一匹马突然惊起,嘶鸣着把骑士甩到地面,随即轰然倒下。
“他娘的,他们射马……”
那人就地一滚,将伤害减到最小,但他也离马队远了几步,周围冒出几名矮小的汉子,大叫同伴快走,不要管自己,他仗着大块头砍翻两个敌人,后背挨了一刀,刀上的剧毒立刻发作,汉子激发了最后的气力,扑倒身边敌人,一口咬住对方的喉管,至死未松,苗疆高手为这强悍过人的猛士气势所惊,吓得退缩了几步,常爷不敢分神,只是一边驭马一边射倒了前方两侧的冒头敌众,也有护卫被树上飞出的毒物咬住,惨叫着落马。
“弟兄们集中起来射前面,杀出一条血路……”
常爷大声发令,伏下身子挥舞马刀,劈砍从两边猫腰冲过来的苗人,马队前半处的护卫集中弓箭攒射一轮,清空道路,有人落马后又跃上后面的空马,有人跌落后受伤,不愿拖累队伍,怒吼着朝敌人反击,以命换命。
王七赶马疾行,周围的厮杀没影响到他的动作,等冲出一段路,确认与敌人拉开一段距离,疲倦到极点的护卫们才停下休整,常爷前后一算,又折了六七个。这苗人手段狠毒,刀刃上淬了剧毒,挨着一下即死,各种暗器五花八门,甚至还有军中利弩,马队已经损失了三分之一的人手,前路寥寥无期,大伙一时陷入了绝望。
“苗人在山林中如履平地,咱们的马儿冲不起来,发挥不了优势,前边肯定有大批敌人等着,这怎么是好啊……”
常爷垂头丧气的靠在一棵树上,王七想了想,说道:
“这样下去不行,咱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平安的回陵城,得想个办法”
程绣半蹲在车厢门口,听着二人的谈论,默不作声,等王七说完后跳下马车,走到一边,示意两人跟过去,
“现在,要想最大限度保全力量,常大哥,只能行非常之法了,你待会领着大家冲出去,不要走回陵城的路,就近找一处有人烟的地方落脚,苗人在这里不敢大张旗鼓,你们固守些时日,等事态平息后再回司衙。”
“这……”
常爷满心不乐意,只有战死沙场的军人,没有逃避退缩的军人,但此时前后都是死路,为了保存队伍,只有这么做了,他勉强点头,
“那好,属下们护着姑娘冲……”
“不,我和王七留下。”
什么!常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程绣这是闹哪出啊,王七马上知道自家女主人又要打什么算盘,苦笑一声,去车上收拾东西,程绣的口吻依旧不容置疑,
“带着我们两个会拖累大家的行动,你们冲出去引开敌人,我和王七自会寻路回家,作为司衙的代表,只有我平安回到府城,这场争斗才会以我们的胜利结束。别担心,我们两个目标小,不会引人注目,这些事王七以前做的很好……”
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看着程绣和常爷的激烈争论,王七在那儿小声的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