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帘动风吹处,凤鸢应声进来,垂手待命道,“殿下唤我,有何吩咐?”
“咱们还有多少饮水?”
“嗯……大概还有半囊袋吧。”
“把它分作两分,”李三娘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帘边,仔细嘱咐道,“一半留在囊里,路上喝;另一半盛到小木桶中,用羊毛巾打湿了,取来给霍公冷敷。”
凤鸢一听,颇感诧异,不觉抬眼往柴绍那边看去。
“还愣着干嘛,快去呀,”李三娘双眼一鼓,催促道。
“是,殿下,”凤鸢连忙收回目光,点头躬身,掀开了帐帘。
“等等,”李三娘迈步上前,追加了一句,“去告诉侍卫,升盆炭火,马上端进来!”
“遵命,殿下!”
……
夜风呼呼,篝火跃动,军帐起伏,张驰如帆。
五十步外,侍从官孟通正领着众待卫整理鞍鞯,拾掇行装,只见凤鸢神色匆匆地大步走来,撂下一句“给中军寝帐送盆炭火去”,转身便要离开。
“嗳,我说小姑奶奶”,孟通拍了拍马鞍,笑道,“不到两刻钟就要开拔了,炭火还没燃旺呢,又叫咱们把它熄灭吗?”
凤鸢心中有事,不想久留,只黑眸一乜,觑了孟通一眼。
孟通摇头晃脑地上前两步,嘻笑着打趣道:“是霍公和殿下要炭火呢,还是小姑奶奶您不耐寒呀?”
“孟通!你……”
凤鸢恼怒,一股无名火起蹿上心头,指着孟通的鼻子骂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你给我过来说话!”说罢,“噔噔噔”地向前迈出七、八步,一转身,双手叉腰,怒气冲冲地盯着孟通。
众待卫听闻,顿时乐开了怀,吹口哨的吹口哨,起吆喝的起吆喝,几个人冲上来,拉着孟通的胳膊,使劲往凤鸢跟前推搡。
孟通甩开众人的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边挠着自己的后脑勺,一边低着头走到凤鸢了身边。
“孟通,我问你,”凤鸢余怒未消,瞪着对方问道,“你今天是不是一直跟随着霍公?”
“那还用问?”孟通哂笑道,“我是五品侍从官,须臾不离军帅左右,今日自睁眼开始,到攻打红墩界,再到撤退此处,我一直都在霍公身旁,随喊随到,今日我还……”
“行了,行了,”凤鸢连连摆手,不耐烦地打断了对方,“我问你,霍公今日可有异样?”
“异样?”孟通不甚明白,眨巴双眼,盯着凤鸢,等待解释。
凤鸢轻叹一声,压低声音道:“霍公的身体可有异样?”
“霍公的身体?”孟通惊诧不已,眼睛瞪得跟鸡蛋一般,看着凤鸢说不出话来。
“你小声一点!”凤鸢恨了对方一眼,又抬头瞅了瞅前面那帮侍卫,见并无异常,才轻声追问道,“霍公的身体是否有恙?”
“这个……”孟通抓耳挠腮,满脸焦急,一会儿看看天,一会儿看看地,似在努力回忆。
“你呀,还说自己是须臾不离军帅的五品待从官呢,”凤鸢嗔道,“怎么这个事儿都瞅不明白哩?”
“我们……我们只是关注军帅的安危,至于是否病恙,我们……”孟通吞吞吞吐吐,面有赧色。
停顿片刻,孟通扯了扯腰挂佩刀,神情突然严肃起来,一本正经地问道:“凤鸢,到底怎么回事?我军战事不利,霍公可不能有丝毫闪失啊!”
凤鸢放下双手,垂抱襟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