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出了这道门槛,从此便是两家人。
父亲不禁回首凝望着这灰色的小院,一排排熟悉的土坯茅草屋,在金色晨曦的辉映下,如一副天然淳朴的水墨画,这里每一丝泥土的气息都早已融入他的血肉,儿时记忆又不禁涌上心头,让他鼻头不由得一酸。
推开二爷家的院子,里面毫无人气,荒凉破败,蒿草重生,院墙塌了好几处,正面一排数间的草房年久失修,屋顶早已烂透,一阵风便能将其卷个底朝天,需要一番大修整。
父亲一声招呼,左邻右舍都乐得帮忙,来了十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补砌院墙、平整院落、修补房顶,都各自分了工,井井有条忙得热火朝天。
母亲郑氏脸上洋溢着笑容,手脚麻利地在院子里支起一口大锅,烧水泡茶,装在粗瓷海碗里,端给大家饮用。又去附近的店铺买了鱼肉,打了烧酒,邻居们都是好心好意的出工出力,自然不会要工钱,自家更不能吝啬,少不得好酒好肉犒劳一番。
萧秋寒也忙着和稀泥,古代没有水泥,砌墙只能用石灰加稀泥搅拌成浆,作为粘合剂,倒也异常牢固。所幸自己前世也是河湾里翻跟头田沟里玩泥巴的农村土娃子,这种体力活干起来倒也得心应手。
“喂,小贼!”
正当萧秋寒干得浑身冒汗的时候,院门外忽然鬼鬼祟祟地探出一个玲珑的小脑袋,冲萧秋寒做了一个鬼脸喊道。
“凝雪小姐,光临寒舍,有何贵干?”萧秋寒走过去斜倚在门框上,故作一副吊儿郎当的神气问道。
“你这小贼,不讲信用!昨天约你在牛棚那里见面,你居然没有出现,害我等了一整天!”韩凝雪撅起小嘴,瞪着杏眼,一副要兴师问罪的小模样。
“我答应你了吗?谁让你那么傻,等一会不来便罢,还等一天!笑死人了……”萧秋寒不由得油滑一笑,故意逗她,杀杀她的骄傲气。
“你……真无赖!”
韩凝雪气的七窍生烟,头上两个双丫髻都要冲天而起,真恨不得一拳头揍扁萧秋寒那张憎恶的嘴脸。
“呦,这是谁家的妮子,生得这般标志,小小的年纪,跟月宫里的仙子一般!”正在这时,郑氏提着水桶从厨房里出来,一眼看见院中俏立着一个娇巧人儿,一身的绫罗绸缎,穿金戴银,流光溢彩,在太阳地下晃得眼睛都有几分花了,便笑着说道。
韩凝雪人小鬼大,郑氏这一番话奉承得眉开眼笑,十分受用,彬彬有礼地鞠了一福,回道:“见过萧伯母,高冠清是我舅舅,高月娥是我母亲!我是来找秋寒玩的!”
“哎呀,高月娥原来是你的娘,你爹还是个县官!小的时候我还和娘一起过家家呢……”郑氏双眼笑成一双月牙,上下将韩凝雪打量个没完,啧啧称赞说,“还是官家大小姐体面,你看这小手,跟削开的葱根一般白嫩,你看这衣服,这满头金银首饰,这得花多少银子……”
韩凝雪忍不住掩口葫芦,萧秋寒也是暗笑,母亲勤劳淳朴,真的不曾过什么世面,连县城都不曾去过,难免会大惊小怪。
郑氏见两个小鬼偷笑她,也尴尬一笑,摆摆手说:“你们玩去吧!”
两人走出门外,韩凝雪已然消了气,从身后拿出一个竹筒递给萧秋寒。
“什么东西?”
“牛奶啊,我让仆人挤的!小墨猴一天没喝到奶,应该饿坏了吧!”韩凝雪眨着闪亮